2009年2月22日星期日

色情与品位

男性杂志的美女影像往往匮乏摄影品位。我在网上下载过PDF版本的《Playboy》(但愿我弄错了),似乎清楚是它的最高要求,尽是影楼式的、无遮无拦的大平光。和它相比,《FHM》、《MAXIM》这类杂志也好不到哪儿去。但是再把《GQ》和《Esquire》拿来,就能看出一条隐约的线索,似乎越高端的杂志,色情越少而品位越高。《Esquire》的美女栏目名为“Women We Love”,就是说《Esquire》的女人不是让你看见了就想和她上床,而是想坐下来和她聊一聊……然后再上床的。看来,在男性杂志里,色情和品位是一对矛盾。但歌德也说过:天才和好品位是不能相容的。这样的例子要到女性杂志里找,比如说中国《Bazaar》,无论女刊男刊,多年来性意识绝无踪影,而追求优雅、奢华之类的好品位。与中国《Bazaar》相比,法国《Vogue》简直太“低俗”了,竟然让Terry Richardson给它拍色情挂历。二者相比,法国《Vogue》像个婊子,中国《Bazaar》像个二奶。

西方女性时装杂志从战后就开始拍婊子了,或者说,把模特当婊子拍。我所知较早的摄影师是Helmet Newton,他说:“在我的字典里,艺术就是个下流字眼。”他又说:“我喜欢粗俗。我对坏品位有浓厚的兴趣——它比那种假想中的好品位令人激动得多,后者不过是人们看待事物的一种标准化了的方式而已。”他的著名作品《她们来了》其实揭示了时装和身体的关系,认为穿上衣服才是时装,那是上个世纪上半叶的看法。

沿着这条线儿下来的摄影师,我喜欢的还有两个法国女人:Bettina Rheims和Ellen Von Unwerth。Bettina Rheims最早就成名于拍婊子的纪实肖像,她在红灯区找到合适的陌生女孩,就带到廉价的旅店里拍。照片的色情意味使这些照片看起来似乎具有“男性的视觉”,但摄影师本人其实并不是拉拉。的确,那种非常自然、不设防的性感,得益于摄影师的女性身份。Bettina Rheims经常让模特躺下或者斜倚着拍,出神的状态自然地呈现出来,于是照片就显现出某种精神品质。

Ellen Von Unwerth前年来北京办展览,我猜测正是那时也给中国《Vogue》拍了一组余男的大片。我在展览上见到了摄影师本人,一个优雅之极的老太太,也美丽极了。如果说Bettina Rheims的照片是纪实肖像,那么Ellen Von Unwerth的作品则更像是导演出来的快照,一贯的高反差、粗颗粒和模糊。她的画册《Revenge》(《复仇》),是12个女模和2个男模在一个性爱庄园发生的电影式的故事,整本都是女同、扮装、性虐仪式的主题。

事实上,这两位在西方同时也都是非常主流、非常大牌的时装摄影师,订单多得接不过来,


“我总认为摄影是一件下流的事──那也正是我最喜欢它的原因之一……我第一次拍照时,觉得自己堕落了。”戴安·阿尔布斯这样写到。苏珊·桑塔格的《论摄影》


没写完,唉,暂时也没动力去写,先撂这儿吧


2009年2月20日星期五

近日情感软弱

所以请自己再读一下10多年前读过的诗,还记得那年在南京,我推着自行车,从青年政治学院漫步到察哈尔路,像一张单薄的试卷在玉兰花的香气中瑟瑟发抖──它就是春天的风,学生们为这句看似废话的重复轰笑,却不知那个后来不知影踪的语文老师,已经重复了太多次这种无聊和无助的情感,在他生命的每一个春天。


美好的日子

韩东

美好的日子里,吹来了一阵风
像春风一样和煦,它就是春天的风
还有温暖的阳光,一起改变了我
使我柔软、善感、迷失了坚定的方向

严酷的思想产生于寒冷的季节
平静的水面凝成自我的坚冰
大街上我感到眼眶潮湿
灵魂的融化已经开始

像河蚌从它的铠甲里探身出来
我变得这样渺小、低等,几近于草木
一阵春风的吹拂下我就像我的躯壳
我爱另一些躯壳──美丽的躯壳

1996